农业部奶业管理办公室主任 王峰
2014年9月4日,农业部奶业管理办公室王峰主任在南方奶业论坛上做了以下报告。
一、如何看待当前奶业的发展
1978年之后,我国奶业经历了3个发展阶段。第一个是稳定的发展期(1979年-1996年)。第二个是快速扩张期(1997年-2007年)。第三个是调整转型期(2008年至今)。综观中国奶业的发展,有大的发展,也有大的调整。过去奶业的发展是不平凡的。如何看待当前的奶业发展呢?奶业转型升级加快。由数量扩张型向质量效益型转变,由传统养殖向现代养殖转变。当前奶业发生了深刻的变化:
第一个变化:奶业生产持续发展。1978年,我国奶牛存栏不到50万头。牛奶产量不到100万吨。到目前,我国奶牛存栏稳定在1400万头,牛奶产量稳定在3500万吨。
第二个变化:规模化水平不断提高。这些年,国家一直在推动我国奶牛规模化养殖,2013年,100头以上的规模奶牛场达到了44.1%,比2008年提高了21.6个百分点。
第三个变化:奶牛单产水平的提高。现在奶牛单产水平为5.5吨,比2008年提高了700公斤。北京、上海的规模奶牛场的单产水平大部分都超过10吨。
第四个变化:机械化挤奶水平的提高。现在的机械化的挤奶水平达到90%,比2008年提高了39个百分点。规模化牧场的机械化挤奶水平都是百分之百。规模牧场的TMR应用达到了92.7%。机械化的提高也是非常快的。
第五个变化:养殖水平的提高。2013年是养殖水平最高的一年。一头牛,差的能赚2100元左右,一般的能赚5000元左右,好的能赚10000元左右。
第六个变化:质量安全水平的提高。三聚氰胺事件之后,农业部加强了对奶站的监管。过去是2万多家,经过清理整顿,现在还有1.3万家左右。另外,还实施生鲜乳质量安全监控计划,实行5年来检测的样品批次为9.6万批,三聚氰胺的检测合格率为100%。从营养指标来看,农业部对1000个牧场进行了检测,乳脂率,乳蛋白率均有提高,可以说现在的生鲜乳质量安全水平是历史最好时期。
第七个变化:奶源基地建设加快。奶业有一句话:基础不牢,地动山摇。得奶源者得天下。现在新建奶业基地的主体有3类:一是乳品加工企业。经过调研,乳品加工企业自建和控股的奶源基地约占20%。比2008年提高了一倍。二是专业的养殖企业:如现代牧业、圣牧高科、奶联社等。三是外资企业:如恒天然、雀巢、澳亚牧业,华夏牧业等。据不完全统计,外资企业计划饲养奶牛27万头,投资金额约130亿元。
第八个变化:乳制品加工业业的健康发展。婴幼儿配方奶粉企业的兼并重组不断加大。133家婴幼儿配方企业只有82家通过许可。伊利乳业进入全球乳业的10强。
第九个变化:政策法规标准体系不断完善。2008年以前,从国家层面,奶业扶持政策不多,只有奶牛良种补贴,经费为1500万元。现在是2.6亿元。2008年之后,国家陆续出台了奶牛规模化养殖、生产性能测定、机械化挤奶政策补贴,奶牛保险,包括振兴奶业苜蓿发展行动。补贴资金方面,2008年国家只有4.6亿元,现在是15.8亿元。从政策方面看,2008年之前,只有2个文件,一个是国务院31号文,《关于促进奶业持续健康发展的意见》及《关于奶牛遗传育种计划》。2008年之后,先后出台了《乳品质量安全监督管理条例》,《奶业整顿和振兴规划纲要》,一共十多个法规文件。最近几年,国务院几乎每年都会颁布一个关于奶业的文件。比较重要的有2010年的41号文,国务院办公厅颁布的《关于加强乳制品质量安全的通知》,第二个是2013年的57号文,《关于进一步加强婴幼儿配方奶粉质量安全的通知》,第三个是2014年的28号文,《关于推动婴幼儿配方奶粉企业兼并重组的工作方案》。
第十个变化:奶业国际化水平的提高。我国已经与阿根廷、巴西、美国等国家签订了奶业备忘录。我国还与澳大利亚、新西兰建立了奶业对话机制。第六届中澳奶业对话会将在澳大利亚召开,李胜利教授建立的中荷奶业中心,习主席还考察过。所以说,奶业的国际化水平是不断提高的。此外,乳品企业的国际化步伐也在不断提高,有些还在国外布局奶源基地。
今天的中国奶业,和过去相比,已经不可同日而语,已经站在一个新的发展起点上,处在转型升级不断加快的关键时期。
二、如何看待未来奶业的发展
中国奶业既有机遇,又有挑战,机遇大于挑战。只有战胜挑战,才能赢得机遇。
第一个机遇:产业特性决定了中国奶业是一个朝阳产业。从肉蛋奶的比较可以看出来,1990年-2013年,我国肉类产量增加了1.9倍。禽蛋的产量增加了2.6倍。但是奶业的产量增加了6.7倍。从结构看,我国奶业在畜牧业的比较较低,只有5%左右。发达国家的比例为25%-50%。这个比较低,说明中国奶业具有较大的发展空间。
第二个机遇:国家的高度重视为我国奶业的发展创造了良好的条件。新一届党中央国务院对我国奶业非常重视。习总书记有2个不放心:一个是足球,一个是婴幼儿配方奶粉。说明总书记非常重视中国的奶业。另外一个是李总理召开国务院常务会议,专门研究婴幼儿配方奶粉,他讲了3句话:一个是婴幼儿配方奶粉刻不容缓,二是要打一场提供婴幼儿配方奶粉的攻坚战,三是重塑民众对国产乳制品的信心。总理把婴幼儿配方奶粉作为一个乳制品的突破口,我国奶业的突破口。农业部也高度重视奶业工作。
第三个机遇:市场潜力为奶业的发展提供了广阔的空间。奶类消费量方面,现在平均消费是33公斤左右,不到世界平均水平的1/3,不到发展国家平均水平的1/2。从2008年-2013年,我国奶业消费每年增长5%。影响乳制品消费的因素有:一个是收入水平,收入增长1%,带动乳制品消费0.8%。第二个是城镇化水平。农民进城之后,乳制品消费会大幅度增加。第三个是人口因素,单独二胎的放开,将增加200万新生儿,大概会增加15%的奶粉消费量。预计到2020年,乳制品的消费量将达到6000万吨。所以潜力很大。
第四个机遇:科技进步为奶业的发展提供了有力的支撑。从种方面来看,优质的冻精、性控冻精在牧场的应用都非常多。在饲养方面,很多小区都采用了青贮、TMR等等。疾病的防治也不错,乳房炎、肢蹄病等方面的控制也很好。管理方面,很多牧场都用了DHI对牧场进行管理。
第五个机遇:社会资本的进入,为奶业的发展增强了后劲。过去是农村 人养牛,城市人喝奶。现在是老板养牛,大家喝奶。现在奶业已经成为投资热点。
面临的四大挑战:
第一个:保证质量安全压力大。老百姓对质量安全是零容忍的。
第二个:进口奶粉的冲击大。从2008年到2013年,乳制品进口从35万吨,到190万吨。年均增长是35%。奶粉方面,2008年进口约10万吨,2013年达到85万吨,年均增长53%。今年上半年奶粉进口达到68万吨,同比增长了76%。液态乳的进口2013年达到了18.5万吨。进口的乳制品在一定程度上满足了消费者的需求,但是从长远来看,不利用我国奶源基地的建设。企业也会产生胆怯的行为,不愿意投资奶源基地。
第三个:保证奶源供给压力大。2013年下半年的抢奶,2014年上半年的交奶难,但是不必恐慌,不必焦虑。从产业来看,奶业发展是有规律的,3年一个周期,2011年,奶源是相对过剩的,2012年奶源出现紧张,奶价上涨。2013年奶价大幅度上涨,奶源更加紧张。现在又开始过剩了。9月份之后,消费上来了,奶价也会上升。奶业的波动受到以下3个因素的影响:一个是季节性因素,5-9月是牛奶的生产旺季,消费的淡季。今年的疫情比较平稳,很多牛场开始运营。二是消费的因素,乳制品消费需求弹性也是比较大,是-0.44,价格每上升1%,消费会降低0.44%。三是进口奶粉的影响。这些年,规模奶牛场发展很快,散户退出也非常快。如果规模场增加的奶产量,不能弥补散户退出的减少的奶量,就会出现季节性、区域性的奶源紧张。从长期看,我国奶源的供应均面临较大的压力,每年的缺口大概5%。
第四个:牛源供应、优质饲草供应和环境压力大。从2008年到2013年,我国累计进口46万头。这些年每年进口10万头左右,这些年我国加强了奶牛的系谱管理。现在从澳大利亚进口的奶牛,EF的比例,从2008年的18%,增加到2013年的35%。另一方面,奶牛进口的国家也比较有限,现在只能从澳大利亚,新西兰,乌拉圭和智利,去年开放了罗马尼亚,但是该国发生了疫情,现在进口比较困难。此外,牛价上涨也比较快,过去2000多美元,现在已经到了3000多美元了。在内蒙古调研了解到,如果进口牛的价格超过24000元,就不合算了。奶牛只有吃好草才能出好奶,主要有2个方面,一是青贮,二是苜蓿。按标准,一头奶牛的青贮量大概是7.5吨,但是我国青贮的种植面积满足不了奶牛的需要。2011年,启动了振兴奶业苜蓿发展行动,原来的商品草的量只有20万吨,现在是80万吨。现在每年发展50万亩,已经达到了150万亩。如果给我国的高产奶牛都饲喂苜蓿,需要300万吨,缺口220万吨。环保压力很大,《畜禽规模养殖污染防治条例》出来后,环保的投入很大,对企业是个不小的负担。
因此,当前我国奶业处于重要的战略机遇期,机遇和挑战并存,机遇稍纵即逝,善于抓住机遇,用于迎接挑战。加快奶业转型升级,在推动畜牧业和奶业现代化的过程中,率先实现奶业的现代化,创造奶业更加美好的明天。
三、如何发展中国的奶业
我国奶业界,正在为奶业梦努力。我理解奶业梦就是做大做强中国奶业,建设现代奶业。未来奶业的发展可以概括为1个目标,4项任务,5个方向。
1个目标:建设现代奶业。用现代的物质装备武装奶业,用现代的科技改造奶业,用现代的体系提升奶业,用现代的新型方式推动奶业,用现代的发展理念引领奶业,用培养新型的奶农发展奶业,使得传统奶业向现代奶业转变。
4项任务:保安全,保供给,严监管,促转型。
5个方向:推动奶业向优质化、规模化、标准化、及协会和一体化发展。
采取的措施:一是加快奶业生产,推动奶源基地建设。继续实施奶牛标准化养殖、良种补贴,引导发展适度规模养殖,鼓励企业自建、自控奶源基地。二是加强质量安全的监管,确保舌尖上的安全。用4个最严的要求来确保安全,最严谨的标准,最严格的监管,最严厉的处罚,最严肃的问责。三是大力发展青贮玉米和优质苜蓿,让奶牛吃好草产好奶。四是加强奶农培训,提高科学养殖水平。五是加强正面宣传引导,为行业发展创造良好的环境。大力宣传低温奶的营养价值,提倡多喝巴氏奶,优化产品结构。安全是奶业的生命线,没有安全,就谈不上发展。企业作为奶业的细胞,是奶业发展的主体,企业应该进一步增强责任感和使命感。我们鼓励企业加快奶源基地建设,与奶农建立完善的利益联结机制,做到少时不抢奶,多时不拒收。